說不完的故事
與文字的自殺式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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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ary Star - Voice - (碩勳)Ch1.(含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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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順燦)

First(漢知)


李碩珉(24歲)x李知勳(26歲)


2017年12月16日

首爾,弘大


「知秀哥,我下班囉!」

有點黝黑又笑瞇眼的男子脫下制服後,匆匆穿上灰色大衣與純黑圍巾,不顧菜鳥工讀生還在悲催的清點專輯海報。

「路上小心喔。」櫃檯正在替客人結帳的男子毫不介意,反而還笑著朝對方揮手。

菜鳥嘆了口氣,接著被店長溫柔地拍了拍肩膀。

「你是不是在想,明明禮拜六就是最忙的時間,前輩還提早下班?恩?」

「店長,我無意冒犯啦⋯⋯」

洪知秀笑了起來,蹲在地上跟著幫忙清點海報。

「我這人很寬容的,尤其對喜愛音樂的人。」

收拾完海報後也接近打烊時間,洪知秀用電腦登入了線上電台,輸入某個頻道。

原本店內還在循環播放新進的專輯,慢慢地變成一串溫柔的進場音樂,接著是好聽的聲音響徹整間唱片店。

『各位觀眾,禮拜六的晚上好,這裡是DJ Woozi⋯⋯』


오늘의 마지막 이 길에 서 있다

매일은 이렇게 ooh ooh

드넓은 세상엔

난 먼지만도 못한 걸 잘 알고 있지만

쉬운 일 하나 없는

출구 없는 미로인듯한 세상


二十四歲的李碩珉不是沒想過找個室友,畢竟在寸土寸金的首爾住最簡單的套房都不便宜。可是每當工作回家、往床上一躺,看著滿櫃子自己收藏十幾年的搖滾樂甚至黑膠唱片,就覺得花錢給唱片們找個家很值得。

這時候再打開電台,就更棒了。

「嗚哇九點五十八分⋯⋯幸好趕上了。」

登入線上電台,即使知道網路順暢,他還是屏氣凝神直到熟悉的配樂傳來。

然後是那個人的聲音,於是李碩珉得以放鬆地坐在床上,什麼都不做,就是聽著聲音。


確切來講是大一那年吧,無意間在唱片行聽見DJ Woozi的聲音,他激動得抓著店長問說那是誰?哪一台的廣播節目?

雖然這樣講有點蠢,從那個晚上開始,自己彷彿開啟了一場戀愛,一場只有禮拜六晚上才能約會的戀愛。

可能是從小跟著爸爸聽搖滾樂,使得李碩珉對聲音有一種生來的敏銳,同樣的話用不同的聲音,帶來完全不同的悸動。

卻沒有一個聲音像DJ Woozi這樣讓他鍾情了五年。很奇怪啊,那人只是普通地介紹評論近期的新歌,順便做做心靈相談室,只是說一句「晚上好」,那聲音從錄音室傳出來、經過電台播送,來到他的身邊,敲擊心臟。

『冬天比起春天,更讓人想要談戀愛吧?可惜戀愛諮詢並不是我的專長⋯⋯』

『很多人喜歡問,為什麼我喜歡寫情歌⋯⋯正因為我不擅長談論感情,所以才會選擇用作曲來表達。』

到了節目尾聲,Woozi唸了幾則讀者來信,忽然頓了頓。

意外綿長的沈默讓李碩珉不禁傾身向前,看著電腦螢幕上的頻率波動。

『我有過戀愛嗎?如果音樂是對象的話,我現在就沈浸在戀情中呢。』


DJ Woozi同時身兼一名作詞作曲人,李碩珉不只聽過甚至收藏每一個有標上Woozi名字的專輯。

但更讓他好奇的是,能做出美妙詞曲的人為什麼卻吝於開口唱歌,甚至講起話來總是溫吞慵懶,充滿踩在心尖的憂愁。

後來怎麼結束的李碩珉也忘了,只記得回神過來滿眼淚水。

擁有那樣美好聲音的人,為什麼聽起來那麼寂寞?

寫過無數情歌的人,被盛讚為愛情代言者的Woozi,為什麼談起感情卻飽含淡然憂愁?

「唉,可是我連他長怎樣都沒看過⋯⋯」

那一晚他迷迷糊糊地睡著,耳邊還迴盪DJ Woozi結束時所說、首爾就要迎來最冷的日子了。

而他的夢裡,眼目所見全是白茫茫的雪景。


雖然禮拜六提早下班,但為了應付週日的迷妹人潮,李碩珉比平常早了兩小時到店裡準備。DJ Woozi說得沒錯,今天果然冷到崩潰,即使在有暖氣的商場裡還是無法克制的顫抖。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李碩珉伸了個懶腰,準備再把賬目清點一次。

「就說別提早下班,你看看,工作做不完吧。」

聽見熟悉的嘲諷聲,李碩珉倒沒生氣,只是抬起頭、衝著眼前提著熱飲的大男孩笑了起來。

「帶飲料來真是辛苦了。」

「噗,因為知秀哥幫我找到很難找的專輯,所以我才帶飲料來答謝。」

「勝寛下課了?」抱著一疊宣傳單的洪知秀從儲藏室走來,空手接下飲料:「有空的話要不要來幫我擺宣傳單?」

「⋯⋯哥你還真是會不著痕跡的使喚人。」

雖然這樣相互吐槽,但夫勝寛和洪知秀結識可能比自己進店還早。李碩珉想,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弟弟和自己喜歡的音樂類型非常契合,又同是一間大學的前後輩,所以相處上沒什麼年紀懸殊。

更重要的是,這個出身濟州島的大男孩有相當好的嗓音,偶爾也在網路上發表一些翻唱作品,他甚至看過有星探在唱片行門口堵夫勝寛。

然而夫勝寛從未答應,問原因也都是淡然説、我偶爾唱唱可以,當成職業就不行了。


捱過最高峰的人潮,接近打烊時刻送走夫勝寛,也送走店長及其他店員,李碩珉才將鐵門半拉,換掉當紅男團的新專輯,偷偷放了進貨快三個禮拜賣不出十張的獨立搖滾樂,直到滿足的聽完才鎖店門。

這些好聲音實在缺乏欣賞的人。相對而言,有些被渴望的聲音卻總是急於藏起。

例如夫勝寛。

例如DJ Woozi。

在回程的地鐵上,他望著倒影裡戴耳機的自己,又是一站停下,幾個酒醉的上班族搖搖晃晃的下車,原本悶濕的空氣瞬間消散許多,李碩珉鬆了口氣想靠近門邊一點,畢竟下一站就要下車了。


「借過一下。」

其實末班電車並不安靜,充斥聊天、抱怨連連的電話還有各種擦撞,可是他確實聽到了,就像大一那年在弘大唱片行、還有無數個夜晚在夢裡聽見的那樣。

於是他看也不看,只是循著對聲音的衝動就伸手抓住。


『漢陽大學站,漢陽大學站⋯⋯』

他是該下車了,可是他手裡抓著人又被人群衝著,對方明顯在掙扎但是力氣並不大,於是拉拉扯扯之間他與那個人都下車了。

「呀!你幹什麼?」

地鐵開走了,人群也散了,荒涼的月台只剩下呆楞的李碩珉還有一個怒氣沖沖的小個子。

「呀呀!我在問話你有沒有聽見!」

「對⋯⋯對不起,可是我想問、問一個問題。」

他自認不是很聰明,唯獨對聲音這一點是絕對不會出差錯的。他知道。

「您是、DJ Woozi吧?」


TBC


Cr.halls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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