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calibur-初見篇 C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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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warrior is not about perfection, victory, or invulnerability. He’s about absolutely vulnerability. That’s the only true courage.
戰士無須盡善盡美，不需要常勝不敗，不必刀槍不入，戰士很脆弱，那才是唯一真正的勇氣。
《Peaceful Warrior/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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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碩珉的長劍把敵人推向大樹，力道之大讓樹幹都在搖晃，夫勝寛抱著還未恢復意識的崔瀚率，雨水迷濛了他的視線，即使哭得啞了聲音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李碩珉被黑衣人拽往地上摔。
摔出滿口血腥味，李碩珉感到頭暈目眩，可是實戰不容許絲毫遲疑，於是他翻滾躲過黑衣人的突刺，反手往對方小腿刺去，立刻湧出大股鮮血。
他還是無法適應。在角鬥場上，直面血腥暴力著實嚇壞了他，直到現在他依舊無法平靜面對傷人或者鮮血流淌，即使這是要治他於死地的人。
對方手持像月牙彎刀的武器，而且明顯是老手，自己則是西洋劍，靈活度或者經驗都佔下風，但是轟出去的力道強勁，多少爭取了點時間，還有替夫勝寛掩護。
黑衣人動作太快了，他三番兩次要把人引走好讓夫勝寛去搬救兵，可是黑衣人總有辦法賭住夫勝寛的去路，崔瀚率傷太重，即使醒了也無法負荷戰鬥。
「碩珉！」夫勝寛尖叫著，李碩珉被猛然踹得老遠，整個人撞上樹，感受到五臟六腑近乎撕裂的劇痛。雨下更大了，敵人的身影模模糊糊，殺意朝自己直衝而來。
他開始耳鳴，舉劍的手軟弱無力，雨聲太大了像爆炸，夫勝寛的尖叫在雨幕中逐漸模糊。
他還能做什麼？如果在這裡輸了，夫勝寛怎麼辦？
雨勢開始需緩，崔瀚率的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上主為從者注入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藥物，夫勝寛將他扶進花架下躺著，趕忙回頭尋找李碩珉。
遠方的樹下，李碩珉和黑衣人都不動了，甚至是……坐在地上的，戰鬥好像靜止下來，夫勝寛心裡閃過一絲不安，放下崔瀚率就快步奔去。
劍刺穿了黑衣人的胸口，突出的刀刃都是黑色的液體，壓在李碩珉身上，當夫勝寛奔過來，他只是靠著樹幹難受地喘氣。
「他……死了……」李碩珉勉強擠出話，夫勝寛趕緊幫著把屍體往旁推。
他以為李碩珉喘不過氣是因為被黑衣人的屍體壓著，然而屍體挪開後，夫勝寛嚇得倒吸一口氣。
黑衣人的彎刀砍進李碩珉的側腰，力道之大幾乎到達脾臟的位置，但李碩珉首先刺穿對方的胸口，他才沒有被彎刀攔腰斬斷。
可是血已經止不住的蔓延，李碩珉喘得難受，大量失血還有劇痛使他幾乎睜不開眼。他只是個無主的從者，不是正式學生，不像角鬥場那天，有學校內的不死機制保護。
「碩珉，碩珉……」夫勝寛的聲音已經嘶啞得流淚都在痛，他將李碩珉抱進懷裡，即使知道無用還是嘗試想用上主的力量治癒對方。
但對於無契約的從者，他習得的治癒力量根本救不活這樣嚴重的傷。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碩珉，對不起……」
李碩珉覺得有點恍惚。殺死敵人沒什麼實感，他反而想起在家門口對自己揮手的爸媽和姊姊，想起家裡小餐館的裊裊炊煙，很溫暖就像夫勝寛的懷抱。
李碩珉想起來，有句話他還沒講。看著夫勝寛為自己辛苦奔波，他一直沒有勇氣也自認沒資格講這句話。
「你、別哭……」
雨只剩下從枝葉上滴落下的水珠，掉在李碩珉已經開始發白的唇角，夫勝寛握著對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像是希望溫暖的血液流動能夠傳達給李碩珉。
他望著李碩珉柔和又漸漸失去意識的眼神，像是忽然明白什麼，淺笑了起來，有些悲傷和恍然大悟地笑著。
「哪，碩珉，你願意當我的從者嗎？」
『你願意當我的從者嗎？』
這一定是個美好的夢，終於有人要與他簽訂契約了。李碩珉恍忽地想，真的是死了吧，才有這種被認可的好夢。
夫勝寛看著李碩珉傻笑地點頭，眼淚又湧了出來。他抬頭望著遠方的崔瀚率，再看著懷裡已經快要閉上眼睛的李碩珉。
「Vernon，我試試看好不好？如果沒成功，你也原諒我吧。」
他握住李碩珉的手，緩緩閉上眼睛，害怕得發抖同時又平靜無比。
一陣光以兩人為中心拉開緩緩旋轉的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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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瀚率被燒灼感拉回了意識，他猛然驚醒，發現自己左胸的、從者的契約印記正在發熱的痛，接著看見遠方熟悉的光芒。
那是什麼光，這種感覺又是什麼，他立刻明白過來夫勝寛在做什麼冒險。
「夫勝寛！」他奔出花架大吼著，即使剛恢復過來的腳步還是虛浮，他跌倒又爬起悲痛地大喊：「夫勝寛你在幹嘛！快住手！你快住手啊————」
他無法形容現在是什麼心情。自責，憤怒，不可置信，還有難以言喻的背叛感。
「你為什麼要這樣！夫勝寛！你會沒命的！」
可恨的是到最後，他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仍然他無法對夫勝寛狠狠的質問一句。
那個從者為什麼值得他搏命？為什麼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啟動契約儀式？上主或從者如有一方簽訂他人，要用命去付代價。背叛是重罪，只能償命的罪。
他知道夫勝寛要做什麼。為了要救李碩珉於是與他簽訂契約，最終兩個從者都會活下去，可是上主必須付出代價。
為什麼要這麼做？崔瀚率跑不動了，他踏不進法陣籠罩起的範圍，只能跪在地上茫然無助。
「勝寛啊，為什麼……」
風越來越大，他的左胸像是被燒灼一樣的痛，可是心痛得仿若被撕裂。
「……那我呢，勝寛，那我呢……」
夫勝寛當然聽見崔瀚率撕心裂肺的哀嚎，但他沒勇氣回頭。還有爸爸媽媽跟姊姊，老家的橘子園，濟州島的海濱，如果他死在這裡就再也看不到了吧。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裡旋轉的光芒輕輕印在李碩珉的側腰，果然迅速復原起來，最後縫合，並且出現一枚新生的印記。
是美麗的花體字，「夫勝寛」的名字縮寫，同時他開始感到頭暈目眩，因為「背叛」的懲罰開始了，在他體內衝突撕咬，像是內臟器官都被捶打，又像是被掐住呼吸無法喊叫。
法陣光芒逐漸散去，他看見崔瀚率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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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勳眉頭緊縮，四周瀰漫著低氣壓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炸。
「我他媽才半天不在學校就給我出事……」還沒能換回制服，他先戴回皮手套，飛快地開始下令：「知秀哥還有Hoshi都去病床待命，Coups哥跟其他人都待在這裡，媽的小八還沒回來嗎……金珉奎！」
李知勳吼著，隨即走出辦公室。
第二大樓後門正停著一台全黑的重型機車，金珉奎看著自己火氣上頭的主人，雨還沒停，他脫下自己的皮外套給李知勳遮雨。
「哥，坐穩了。」
「你知道要去哪裡……」後座的人環上金珉奎的腰，一踩下油門，重型機車立刻衝刺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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