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漢知）
2016年的萬聖節賀文，霍爾x卡西法AU
看過流星嗎？
在春天的夜晚他們劃過地平線，照亮了人們寧靜的夢。
但是誰會知道呢，那是他們生命中最璀璨的時刻……
也是死亡前的模樣。
他只是眾多流星孩子之一，美麗無比，唱著歡快的歌。
他們奔向夜空橫越天際，然後開始失重，迅速墜落燃燒，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心臟爆炸……
化成灰飛煙滅。
「Woozi，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呢？」
白衣少年趴在台階邊緣，問著身旁靜默不語的法師。
「時間還沒到，別急。」
又是子夜時刻，流星孩子歡快的攜手往下跳躍，Woozi只是撇頭不願意看他們燦爛的笑顏。
那是流星最美的模樣，飛翔的瞬間迸發了七彩光芒。
也是死亡前的模樣。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
「他們出去玩都不會回來，總是留下我一個人。」
數不清第幾個光年他目送同伴開心離去，少年有些落寞地想，又是自己被留下，因為法師不允許，所以即使早就到了該離開的年紀，他卻還身在冰冷的皇宮中。
「你還不夠成熟，他們會認路，會找到好人家墜落。你還不行。」
同樣的謊言他講了不知道幾個光年，而少年的眉眼從天真無邪到現在開始流露不信任跟疑惑，他惴惴不安的想，不知道還能隱瞞多久。
「我是為你好，Joshua，相信我。」
他冒著打破規矩的危險也要守護的少年有一雙璀璨的眼睛與溫柔的歌聲，當這個流星孩子誕生時，已經心冷的法師忽然找回了生命的溫度。
不能讓他死，因為他好喜歡少年的歌聲，想要他一直快樂的唱。
『嘿唷嘿唷，流星的孩子將踏入夢中。
不要哭不要哭，親愛的，我將會聆聽你的心碎……』
他對法師深信不疑卻掩蓋不了歲月堆積的寂寞，身在廣大的皇宮裡他和千萬個流星孩子一起長大玩耍。然而當同伴都離去，一批換過一批，他還是一個人。
「Woozi在看什麼呢？」
他問了有上百遍吧，然而法師總是不肯告訴自己真相。
那顆據說可以看見整個人類世界的藍紫色水晶球就擺在宮殿中央，但是法師從來不肯說也不許他看。
「去睡覺吧，Joshua。」
那個夜晚他的同伴又開心地出去玩了，只剩下自己把玩著皇宮深夜綻放的花朵。
這裡冰冷不已，永遠都是陰鬱色調。很多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唱歌排解寂寞。
那些新生的、還沒離開的流星孩子最喜歡聽他唱歌。
「好美，好美啊，是我們的流星之子啊。」
他們深愛的少年有一雙溫柔的笑眼如清晨白光，彎起的嘴角就像彩虹劃過地平線。
孩子們描述Joshua身著白衣的模樣，像是這個冰冷皇宮裡唯一的溫暖，他溫溫柔柔的歌聲也是所有流星孩子的搖籃曲。
可惜少年始終孤獨一人，只重複那一首歌聆聽春天夜裡的雨滴滴落落，坐擁整個星空與榮美的面貌，卻依舊寂寞。
『嘿唷嘿唷，流星的孩子將踏入夢中。
不要哭不要哭，親愛的，我將會聆聽你的心碎……』
然而那夜連法師都睡著了，寧靜的皇宮只有少年因為睡不著而偷溜出來、落在地板上的腳步回音。
他看見大廳裡那顆藍紫色的水晶球，圓潤的變幻各種畫面。
Joshua好奇的觸摸了水晶球，原本沉靜的球體開始淡淡的發光，接著被一層冰霧籠罩後又散開。
他害怕得倒退了兩步，然而球體漸漸明朗的畫面又讓他不自覺地往前靠近。
畫面裡是一片深色高原，高原裡有一抹白色身影正在晃動，遠遠的、並不是很清楚卻令他目不轉睛。
是個纖瘦的少年身形，半長不短的黑色髮絲在風中凌亂。
他想起其他同伴討論過的人類模樣。
『跟我們長得差不多吧……』
『但是法師說，人類沒有流星之子好看呢……』
「真的嗎？」他喃喃自語，看著晃動的白色背影：「我可以看看你長什麼樣子嗎？」
然而影像緩緩被一片冰霧遮住，接著黯淡了，像是欲拒還迎自己的詢問。
他咬了咬下唇，忽然有種罪惡的快感。
他好想好想知道那個人類長什麼模樣。
其實Woozi的就寢時間相當不穩，他試探好幾夜才又換得一個空檔，避開了其他躺在自己身邊的孩子，悄悄溜到前廳去。
像上次一樣冰霧散開，又是出現那片高原還有更加靠近的少年輪廓。
「拜託，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模樣吧。」他哀切的說，整個人貼在有自己一半高的水晶球上：「拜託，看一眼就好，拜託了……」
不知道呼喚了幾次，對方像是聽見了願望，緩緩側過臉。
明明知道只是自己單方面觀看的影像，少年的目光卻神奇地與自己相觸了。
像是創世之際呼吸的第一口氧氣，Joshua屏息看著對方，而少年也正一臉疑惑。
忽然少年揚起了笑容，美得令他產生了幻覺，他以為冰冷的皇宮燃起了火焰，狠狠灼燒了自己。
他嚇得趕緊奔回房間，窩回床上強迫自己入睡。
那夜流星之子的夢裡不再是溫軟的藍色，而是烈火燒得自己哀哼。整個身體都像是被釘子敲打那樣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胸口被掏挖出來。
好痛，痛得他直想逃離。
劇痛中有雙手輕輕捧起自己的臉，是那個只看了一眼的白色少年正對自己微笑。
白色少年開口卻沒有聲音，而火依然灼燒但是忽然沒有痛覺了。
他整顆心已經塞滿少年漂亮的眼睛與笑容，與未曾想過的溫暖。
「Joshua！」
他睜開眼大口喘氣，坐在床邊的是嚴肅的法師以及一眾被自己吵醒的孩子。
好幾夜了，他已經做了好幾夜烈火焚身的夢。
「你做惡夢？」
「我……我夢到了火，很熱的火……」
「我給你泡些安眠的水過來。」沒等Joshua說完話，Woozi迅速端了杯水，撒了些深藍色的粉末，扶著少年的後頸看著他喝下。
「怎麼突然作惡夢呢？」端過已經到空的杯水，Woozi輕聲問道：「怎麼了嗎？孩子們都很擔心你呢。」
「我……」Joshua遲疑了一會，默默地躺回被子裡：「不知道，就是噩夢了，我想很快就會沒事的。」
Woozi也沒有多問，只是打發其他孩子回去睡覺，然後靜靜看著流星少年沉沉睡去。
或許，已經超乎他能控制的範圍。他輕輕拍拍被窩嘆了口氣，唱起歌謠。
「Joshua啊，別做傻事……」
嘿唷嘿唷，流星的孩子將踏入夢中。
不要哭不要哭，親愛的，我將會聆聽你的心碎……
「別想了，Joshua。」
「好好睡吧。」
孩子們都在竊竊私語，他們喜愛的Joshua忽然變得開朗了，時常在花園裡看著潔白的曇花傻笑，或者站在庭院裡聆聽滴落的雨聲，任憑濕潤了手掌心也不惱。
當皇宮都是歡快的氣氛，只有法師的眉頭一天比一天還要深鎖。
他從小看到大，珍惜保護的少年有了自己不能知道的祕密，但是他狠不下心逼迫對方說出來。
畢竟少年美好的笑顏是他樂於看見的，他喜歡聽少年吟唱的音色。
『嘿唷嘿唷，流星的孩子將踏入夢中。
不要哭不要哭，親愛的，我將會聆聽你的心碎……』
Joshua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確信影像裡的少年也看見自己了。
那影像越來越清晰，除了聽不見聲音，他幾乎可以好好記住少年的模樣。
細緻的眉眼總是掛著淺淡頑皮的笑容，有時候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笑著也不說話，就度過了一個晚上；有時候他甚至會忘記黎明到來，好幾次都差點趕不上在Woozi醒來前回到房裡。
「你很好看。」他看著少年的模樣輕聲說了：「但是你聽不見我的聲音，對吧？」
“你也很好看”
少年忽然開口害自己嚇得一下振奮精神，又趕緊壓低聲音：「你聽得見？」
“聽得見”少年笑了起來。
雖然只是唇形，但是他可以辨認大部分少年說的語言，於是又趕緊問道，怎麼看見我的。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現在在做夢還是……”
“可是好幾天了，我想我真的看見你了”
「騙人的吧，你知道我長什麼樣子嗎？」
少年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的開口說我又沒瞎，你是黑色頭髮，短頭髮，很瘦小，上挑的眼睛……
「天啊你真的看得見我……」
“我常常聽見你們在唱歌，流星的歌，對吧”
「是啊，我唱了很久，都沒有變。」
有些低落的靠在水晶球上，而少年只是笑著伸出手，像是輕柔的摸在自己頭上。
“我很喜歡，真的”
“如果可以，我們以後常常見吧”
流星之子睡眠的時間越來越少，更多時候他一邊拼湊少年的唇語，一邊想像對方的聲音。
他時常對著少年輕輕唱歌，而少年總是開心地閉上眼睛聆聽，然後描述人類世界的樣子。
少年說，人類的世界有很多溫暖的色彩，有溫暖的陽光和彼此問安的人，有綣曲在屋簷下睡覺的小狗。
「小狗，是什麼啊？」他悶悶地問道，正講得起勁的少年愣了愣，露出可惜的笑容。
“啊，好可惜，真想給你看看”
「法師不讓我離開，他說我還不夠成熟。」
“可是我想看看你，想牽你的手去海邊港口”
「我也想，我也想聽你的聲音。」
那夜他講得有些哽咽，想起那些寂寞歲月冰冷無比，同樣的旋律唱得心都僵硬了，只有這個無名少年像很久不見的晴朗無雲那樣溫暖。
“我……很想見你……”
影像裡的少年悲傷的伸出手，他也伸出了手想碰觸。
然而，只是冰涼的球面，還有落在球面上的眼淚。
本來是美好的清晨，流星的孩子們卻都害怕得瑟縮發抖，原因無他，因為他們景仰的流星少年被法師狠狠責罵了。
他們景仰的少年蜷縮在禁忌的水晶球下沉睡，被法師發現後大發雷霆。
「為什麼不讓我看！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
「我是為你好！Joshua！」
「我受夠了！我受夠了啊───」
一向疼愛少年的法師盛怒之下，狠狠鎖住了少年的手腳將他關入地窖反省。
他哭了很久很久，那首溫軟的歌謠很久沒有在皇宮裡響起。
少年連晚餐都不願意吃，後悔至極的法師三番兩次來求和勸說都不理會。
「Joshua，我不是故意要對你這麼壞……」
「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好嗎，我保證馬上把你放出來……」
然而少年只是撇過頭，抱著鐵鍊沉沉睡去。
飢餓以及悲傷交雜的夜晚，他恍惚之間似乎站在濕潤的高原，遠遠走來的是他思念的少年。
這一次沒有球體的隔閡，他清晰的碰觸到了少年的手心，像是一盆暖爐。
他聞到了濕潤的泥土味以及拂過星夜的風聲。
然而他還是聽不見少年的聲音，只看見對方朝自己走來，落下一吻在自己額角。
嘿，我很想你，漂亮的流星之子。
我也是，我好想好想到你身邊……
“那來吧，我會接住你的”
“不會讓你受傷的，所以來吧……”
似夢非夢，但是他很清楚少年這麼對自己說了。當他帶著淚痕醒來時，鐵鍊斷了，地窖的門也被破壞了。
今夜沒有下雨，窗外的天空明亮如白晝，他踩在石子路上也不管被劃破血口。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要往下飛躍去找他的少年。
Woozi當然看見了，那一閃而逝的身影掐得他無法呼吸。
「Johsua！」
法師丟下水晶球慌張地奔到外頭，看著他守護好久的少年站在天空邊緣。
「不要去！拜託你不要去！」
整間皇宮的流星孩子都醒了，他們竊竊私語而納悶魔法師的慌張以及他們深愛景仰的少年，為什麼噙著淚水。
為什麼呢？能夠出去玩耍，不是很好嗎？
「為什麼不讓我去呢？」他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法師，那麼疼愛自己卻束縛自己這麼久。
好疼，像是被火灼燒一般的痛，因為被綁得太痛了，因為太想見到那個少年了。
「Woozi啊，讓我離開吧，我想去找他。」
「我想知道他的名字，我想看他笑的樣子……」
「他說他會接住我的，不會讓我受傷的。」
法師不知所措地抓著少年已經骨瘦嶙峋的手腕，早就跑出來偷窺的新生孩子們開始被感染了不安。
「為什麼不讓我去呢，Woozi。」
會死啊，我的少年，會死啊。
但是他說不出口，這個秘密他保守了千萬年歲，不能在此時此刻說出來。
「Joshua，我求求你了別去……」
「你連他叫什麼，是誰，都不知道，怎麼知道他會接住你呢？」
然而已經篤定心意的少年只是輕柔的掙開魔法師的手，悲傷又流露幸福的笑容。
「我知道他會的，我知道。」
流星孩子們又唱起了歌，祝福他們深愛的白衣少年有一個愉快的旅行。
嘿唷嘿唷，流星的孩子將踏入夢中。
不要哭不要哭，親愛的，我將會聆聽你的心碎……
然而空靈的歌聲裡有人在哽咽的呢喃說再見。
再見了我的流星，我終究只能看著你死去。
獨自一人的旅行是前所未有的興奮期待，Joshua大口呼吸春日夜空的甜美香氣。
啊，是什麼呢，是花吧，和皇宮裡面不一樣的花是什麼花呢？
絢爛光芒沿著手心開始迸發，少年歡快的高唱起來，朝著高原的方向而去。
啊，他記得他知道，他記得黑髮少年微笑的模樣與嘴角。
『我等你』。
忽然輕盈的身體像是被灌注大量鉛塊變得沉重無比，Joshua心下一驚，想呼救卻發現聲音嘎然而止。
是火，燒灼的火焰從喉頭開始燃燒，迅速燒盡他的血管與氣息。
忽然他明白了魔法師眼底的悲傷與不捨，還有同伴墜落前歡快的笑容。
『他們都找到很好的人家墜落了。』
『他們
都很幸福，很幸福……』
可是他還沒到深愛的少年懷裡，怎麼就要面對死亡了呢？
失重中他絕望閉上眼睛，彷彿又聽見那首流星的歌謠。
嘿唷嘿唷，流星的孩子將踏入夢中。
不要哭不要哭，親愛的，我將會聆聽你的心碎……
不要哭不要哭，親愛的你，親愛的你……
燒灼的劇痛緩緩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無法形容的美好溫暖與熟悉的溫度。
他悄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團小小的火，在少年手中迸發無數光芒。
他抬起頭，又是那雙塞滿整個夢境的美麗眼睛，乘載著盈盈水光。
「你真的來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
那少年的聲音稚嫩卻不失堅定，他感受到少年身上有強大的法力，卻化作溫溫柔柔的輕哄捧著自己。
「我叫Jeonghan，你呢？」
「……Joshua……」
「是個好名字啊。」少年輕笑著：「哪，不會讓你死的，不會的……」
在意識遠離前他記得叫做Jeonghan的少年吻了自己，而他悄然記住了名字，雋刻在心臟深處，呼喚直到時空盡頭。
Jeonghan嗎？很好聽的名字。
我終於來到你身邊了，真好，真好……
後來那地方的人都說，每當春天的夜晚，高原除了會有下不停的雨，還有輕柔的歌聲交纏在水霧中。
有人說那是流星在唱歌，也是流星在哭泣。
『為什麼流星哭了呢？』
可能是，太寂寞了吧。
所以他們唱歌呼喚同伴，或許當流星找到了同伴，就不會哭了吧。
十年後──
「淨漢啊！淨漢啊啊──」
明明是溫暖的春天早晨，雜亂的空間裡到處是小小少年憤怒的呼叫。
「淨漢起床！」
「Dino啊，別叫了。」火爐裡傳來無奈的嘆氣，舉著鍋鏟的小男孩氣得把東西往廚房裡扔去：「氣死了，每次說早餐要吃這個吃那個，結果都不起床，害我白做一堆東西。」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Joshua總該有辦法喊他吧，例如直接熄火害他沒熱水用，哼哼……」
「……你是要一次搞死我們兩個嗎？」
等到小男孩罵罵咧咧的被自己哄出門買菜後，火焰才悄悄變幻成男子的身形走下壁爐。
他揉了揉淺紅色的頭髮，溫柔的眉眼滿是苦笑。
「淨漢哪，你再不起床，咱們很快又要收新徒弟了。」他邊往樓上走邊喊著，靜默了好一會才聽見最裡邊的房間傳來慵懶的悶哼。
「淨漢哪，起床囉……」
雜亂到幾乎沒辦法供人走動的房間，他只能側身小心翼翼的，以免碰到魔法師喜愛的精緻小玩意。
床上的男子似乎是感知道自己的來到，勉強翻了個身。
「淨漢哪，起床。」
「……反正、反正Dino跑不掉的啦……」
「那是他人太好。起床。」他伸手拉住男子卻冷不防被扯進被窩裡，暈眩了好一會他才意識到尷尬的情況。
敢情是把他當抱枕了？
「淨漢？」
「我還要睡……」
「淨漢哪……」他無奈的閉上眼睛，只能乖巧的被抱在懷裡。
早知道就不來了，而且昨夜他又夢到一些模糊的回憶，所以其實也沒有睡得很好。
夢裡他聽見一首歌，看見璀璨的光芒劃過天際，還有那一場不會止息的雨。
還有少年秀麗的眉眼……
對，就是這個抱著自己呼呼大睡的男子，成天在外頭仗著強大法力以及盛世美顏招搖撞騙的男子。
「書亞啊，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我叫Joshua。」
「書亞比較好念。」看起來是清醒的男子翻過身，清澈的眼睛看著自己眨巴眨巴的像是在撒嬌：「說嘛，記得今天什麼日子？」
「我哪知道。」男子的撒嬌搞得自己一身惡寒，他忍住想吐槽的衝動淡漠的看著對方。
「書亞變成惡魔之後，講話越來越不客氣了。」嘟著嘴似乎不滿意自己的態度，淨漢整個人埋進Joshua的肩頸：「今天是我們相遇的日子啊。」
「是喔，難得你會記這種日子啊。」
「我可是魔法師，什麼都知道。」
「好啦好啦……」敷衍了拍了拍魔法師環在自己腰上的手，Joshua忽然又想問──那個他思索了十年詢問了十年都沒答案的問題。
「淨漢哪，那時候你怎麼知道我的……呀，你不要裝睡！回答我啊！」
到底，你怎麼知道我的？
『Coups老師，老師，我有問題想問。』
偌大的皇宮裡，漂亮的少年魔法師仰頭看著自己的老師朗聲問道，年輕的黑髮飄散著花香。
『我在高原上看見一顆流星，他很漂亮很漂亮，我想要他留在我身邊……』
『Jeonghan，你知道流星一旦墜落只會死亡吧？』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好喜歡他唱的歌。』
後來某個夜晚，他最疼惜的學生撬開了圖書室的門，偷走了禁忌的魔法書後消失無蹤。
那個魔法書記載了與流星立下契約的辦法。
『傻孩子，真是傻孩子。』
『都是傻孩子。』
交出心臟與理智，那個優秀高傲的少年還能活多久呢？
聖潔的流星之子成為了惡魔，又能壓抑失控多久呢？
原來不知不覺也十年了。皇家魔法師默默啜飲著早餐紅茶，但是沒幾口又交還給侍從。
「Coups大人，有心事嗎？」
「啊，也沒什麼。」男子搖搖頭，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圈，慢慢浮出一幅畫面。
雜亂的房間裡，面容精緻的黑髮男子正抓著紅髮少年嘻笑，而紅髮少年只是狠狠翻了個白眼。
「就是，忽然想知道他們，好不好。」
「還有很久沒看到流星了。」
侍從有些疑惑地想，這大白天呢，魔法師大人怎麼忽然說起了流星呢？
看過流星嗎？
在春天的夜晚他們劃過地平線，照亮了人們寧靜的夢。
後來那地方的人都在說，偶爾會聽見高原傳來孤寂的歌聲，還有稀稀落落下個不停的春雨。
流星還在不停不停地墜落，而那首歌是這麼唱的。
『嘿唷嘿唷，流星的孩子將踏入夢中。
不要哭不要哭，親愛的，我將會聆聽你的心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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